「那麼,我知道了。」
他的頭壓的很低,像是正在被這房間的空氣壓的喘不過氣。房間裡有著某種香氣,淡淡的、熟悉的薰香在他鼻尖前徘徊不止,雖然味道淺薄,但已足夠讓他失去所有能夠感受到的嗅覺。別這樣。他抑制自己的眼眶別再繼續泛紅一邊想著。不要這樣,太難看了。太幼稚了。在試圖將背脊挺直的同時也試圖將沮喪的情緒收起,但那種負面情感卻越擴越大、幾乎要佔據他的心底。
少年的面前有人,似乎正對著他說著話,不過他幾乎什麼都沒有聽進去。不可以。他揉揉自己的眼角,深紅色的眼眸已經泛著淚光。我不會再是那樣懦弱的人、會有勇氣承擔這一切的。這樣想著,卻仍然無法阻止有什麼東西不住地往下流動。某種情緒襲上他蒼白的臉,那激動薄紅隨著話語落盡的同時與淚水一起湧現。
「我知道對你而言並不公平,」嚴肅的老人看著他的眼睛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流洩,他的語氣公事公辦,彷彿坐在他面前的少年與他並無血緣關連,「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。沒有其他適合的繼承人選了,即使是那麼脆弱的你,也還是比其他流著外人血液的傢伙們強。」
「那種過著平凡人日子的保證,你就忘了它吧。你是他們兩人的兒子,無論能力多麼低落,還是得回到與我們相同的路上。」
別這樣。少年並沒有制止自己的眼淚,實際上他也抑制不了。他不知道他這樣算不算是在怨恨著面前的人,但怎麼想像都只能感覺到一片茫然。他想,就算真的去怨恨誰,最後也只能將矛頭對著自己──那個弱小、可悲的、沒有力量去承擔任何責任的自己。
老人在房間內的薰香散盡後已離開這裡,而他卻留在原地。像是有著無數鐵鍊正緊緊地綑綁住自己的軀體和靈魂,用著沈重的枷鎖、以輕巧的名義。
*
「啊,就是那個孩子。」
「是的、我知道的呢...」「真是悲慘啊,真悲慘啊。」「說什麼呢,人家可是唯一的繼承人,悲慘什麼的還差的遠了...」「不能這麼說,他的靈魂不是弱的就像普通人一樣嗎?」「嘻嘻...」「原來如此、原來如此,所以就是這個原因,是明不正言不順的啊。」「是啊,我也知道的呢...」「真是可憐啊,真是悲傷啊。」「父母...魔女狩獵...嘻嘻...原本不是....」「沒有才能的人居然能夠爬上這種地位...」「可惜、可惜啊,是在這種情況下。...」
少年的腳步踏在木造的地板上,赤裸的皮膚踩入冰冷蠟光裡,那觸感黏膩噁心地讓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。周圍的黑暗裡傳來無數嘈雜聲響,就像那幽冥之間的燐火那般飄來盪去、忽遠忽近,卻無法真正遠離。淺灰的髮絲在微光中黯淡地揚起,就在一個轉角處消失在燈火的照耀下。
「那種骯髒的血統...」「無法成為武器的人...」「就算和那女人一樣成為職人,靈魂卻...」「光想就不舒服...」「太天真了、太年幼了。」「...我無法接受!」「噓!」「要是他怎麼了,接下來會是誰繼承家族呢?...」「已經沒有其他人了...」「無論如何,他都是不可以走的...」「不能...」「..................」
闇夜之中仍有著火光搖曳著,一明一滅,抖索無聲。
*
你想和媽媽一起回去我的家鄉嗎?
豔紅的舊大衣在洗淨殘餘血跡後被他掛在房間裡,雖然仍散發著令人不快的氣味,但唯有將之放於眼前他才會感到心安。那是眾人在找到她的屍體後唯一可以留下來的事物,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的。他有的時候會盯著它坐一個晚上,期間完全不會察覺自己任何異樣。
那是個很美的地方。有著和這裡完全不同的氣候、和這裡不一樣的風景。那個地方啊,離這裡很近、卻也很遠。
他曾經看過有關那個遙遠所在的照片,是和這裡截然不同的光景。是個白色的世界、有著冰涼的氣息。有著自由的憧憬。那是她曾經告訴過自己,在她讓爸爸成為Death Scythe後就可以前去的地方,那是給他的退路。但現在那個地方自己也沒有辦法到達了。
是我害了你,如果不是......的話,也許你能過的比較快樂吧。
不過、不過啊。不論到不到的了、能不能到達,那也僅僅是個童年時的幻夢而已。她難得流著淚抱著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,到底用的是什麼樣的心情、是什麼想法,他現在也無從知曉,但那種想推著他離去的目的,他似乎也能在此刻理解了一點。
他終究會是不自由的。在他仍舊有著這樣的姓氏、有著這樣的血脈之時,他仍然是無法得到自由的。這跟自己的意願沒有關連,這僅僅只不過是他沒有力量去反抗罷了。
「對不起,」他抖著肩膀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事物,「是我不好,是我的錯。是我自己太弱了而已,跟媽媽沒有關係......」他緊抱著紅色的大衣,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喃喃自語,「是我自己太弱了而已......對不起、對不起對不起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......」
他的淚水就快要流盡,在這逐漸將他滅頂的愧疚裡。與無法傳達出去的悲鳴一起。
*
在離去的前一刻他得到了從未想像會從老人手中得到的禮物,儘管他看見的時候手心透著薄汗,眼底已經被驚訝與失望浸染。好想吐,他站著的身影其實已經有點搖搖欲墜,有種衝動想就此逃離這個地方。
老人將那個東西打開,皺縮乾枯的手指拂過黑色的皮革表面與泛著金屬光澤的鎖扣--那原本是如此美麗的事物,在此時卻像是什麼恐怖的惡夢。老人一步一步地朝著他的方向走來,手裡的東西在無法動彈的他的面前壓上他的脖頸。
「喀鏘」的一聲清脆響徹,有東西在他耳邊被上了鎖。冰冷的銀製鎖條貼著他的脖子像是那冷徹能夠透骨,而那伴隨而來的壓迫感與窒息感令他的呼吸猛然一滯。
「......別想著要解開,」老人的聲音幽幽地,飽含著一種使人不快的陰鷙。他輕輕地用手指的關節敲了敲皮革,微小的摩擦聲在寂靜裡顯得異常清晰。
「在這裡,」他的手在少年下巴正下方的皮面滑過,「藏了能掌握你行蹤的東西。如果你解開了,藏在別的地方的東西,」滑向的地方便是那兩邊鎖條各自的方向。少年的恐懼已經不能再加以掩飾,他的腳步像是要向後退去,但老人的雙手猛地透過皮革掐上他的頸子。
「...會讓你後悔自己做的決定的。你聽的懂我說的話嗎?」
那一點溫熱的肌膚相觸讓他覺得頭暈目眩,他只能艱難地點頭,眼神卻看向別處。他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,卻拒絕在這種情況下向他人示弱。
「你聽的懂的話,那就離開這裡吧。」老人見他不斷地點著頭才放開了手。少年咳出一點空氣,便抖抖索索地向後退,在終於退到牆壁的那瞬間才驚醒過來。他抖著手指掐上自己的脖子,當然是摸不到皮膚的--但他就連將輕微拉起「這個東西」,去碰觸底下的勇氣也沒有。
自己都要前去被他要求的地方了,卻連這樣的信任也無法被交付--在他們的眼裡,自己和家族的連結就是如此薄弱。事實上,也的確如此。
他的手掌壓上依然冰冷的皮革表面,那束縛著他的呼吸、自由、甚至是生命--是昭告著眾人自己是那樣如何的無力、如何軟弱的證明。
是多麼令人絕望的現實。
「...........」他張了張嘴,卻喊不出聲音。他邁開步伐,卻仍原地徘徊。他想哭,眼淚卻流不出來。
他仍然什麼也沒有說出口,只有那空蕩的眼神望著遠方,沒有神采。
*
他蜷縮在車廂的最後尾,紅色的大衣將他的身軀掩蓋。光線因為布料的緣故無法透進,而他的眼前一片黑暗。火車的顛頗行進讓他反胃無比,但他卻無法做到就這樣跳車離去的舉動。他沒有辦法逃離,也不能逃離,不僅僅是威脅的原因,也是他不想再可恥地逃避。
他的軟弱讓他在這三年讓其他人無法相信,也因此最後他們的選擇便是將自己送去了訓練「那種人」的地方--若是沒有收到那個禮物,想必自己也許還是會有著一絲慶幸。這個東西,反倒變成了一種提醒。
他將手掌貼上自己的頸項,果不其然只有被體溫稍微煨熱的冰涼--提醒著自己,那是他仍然弱小的下場。
自己必須變強。他閉上眼睛,即使都是黑暗,閉眼後的安寧總能帶給他一點溫暖。自己必須變得很強,必須變得有辦法到達彼端的強。他想。他必須在那個地方讓自己成為可以控制自己、讓自己變強的人。他會成為有用的人。他會在這裡獲得自由。
他將自己的抱著膝蓋的雙手漸漸收緊。在黑暗中沈沈睡去。
「死武專嗎.........」
少年--「斐」的嘴裡喃喃念著早已聽聞的所在,那是他現在唯一的依賴。他最後的意識留在那拴在他頸上的項圈,以及那無法得知的未來。
他的頭壓的很低,像是正在被這房間的空氣壓的喘不過氣。房間裡有著某種香氣,淡淡的、熟悉的薰香在他鼻尖前徘徊不止,雖然味道淺薄,但已足夠讓他失去所有能夠感受到的嗅覺。別這樣。他抑制自己的眼眶別再繼續泛紅一邊想著。不要這樣,太難看了。太幼稚了。在試圖將背脊挺直的同時也試圖將沮喪的情緒收起,但那種負面情感卻越擴越大、幾乎要佔據他的心底。
少年的面前有人,似乎正對著他說著話,不過他幾乎什麼都沒有聽進去。不可以。他揉揉自己的眼角,深紅色的眼眸已經泛著淚光。我不會再是那樣懦弱的人、會有勇氣承擔這一切的。這樣想著,卻仍然無法阻止有什麼東西不住地往下流動。某種情緒襲上他蒼白的臉,那激動薄紅隨著話語落盡的同時與淚水一起湧現。
「我知道對你而言並不公平,」嚴肅的老人看著他的眼睛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感情流洩,他的語氣公事公辦,彷彿坐在他面前的少年與他並無血緣關連,「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。沒有其他適合的繼承人選了,即使是那麼脆弱的你,也還是比其他流著外人血液的傢伙們強。」
「那種過著平凡人日子的保證,你就忘了它吧。你是他們兩人的兒子,無論能力多麼低落,還是得回到與我們相同的路上。」
別這樣。少年並沒有制止自己的眼淚,實際上他也抑制不了。他不知道他這樣算不算是在怨恨著面前的人,但怎麼想像都只能感覺到一片茫然。他想,就算真的去怨恨誰,最後也只能將矛頭對著自己──那個弱小、可悲的、沒有力量去承擔任何責任的自己。
老人在房間內的薰香散盡後已離開這裡,而他卻留在原地。像是有著無數鐵鍊正緊緊地綑綁住自己的軀體和靈魂,用著沈重的枷鎖、以輕巧的名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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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,就是那個孩子。」
「是的、我知道的呢...」「真是悲慘啊,真悲慘啊。」「說什麼呢,人家可是唯一的繼承人,悲慘什麼的還差的遠了...」「不能這麼說,他的靈魂不是弱的就像普通人一樣嗎?」「嘻嘻...」「原來如此、原來如此,所以就是這個原因,是明不正言不順的啊。」「是啊,我也知道的呢...」「真是可憐啊,真是悲傷啊。」「父母...魔女狩獵...嘻嘻...原本不是....」「沒有才能的人居然能夠爬上這種地位...」「可惜、可惜啊,是在這種情況下。...」
少年的腳步踏在木造的地板上,赤裸的皮膚踩入冰冷蠟光裡,那觸感黏膩噁心地讓他不由得加快了步伐。周圍的黑暗裡傳來無數嘈雜聲響,就像那幽冥之間的燐火那般飄來盪去、忽遠忽近,卻無法真正遠離。淺灰的髮絲在微光中黯淡地揚起,就在一個轉角處消失在燈火的照耀下。
「那種骯髒的血統...」「無法成為武器的人...」「就算和那女人一樣成為職人,靈魂卻...」「光想就不舒服...」「太天真了、太年幼了。」「...我無法接受!」「噓!」「要是他怎麼了,接下來會是誰繼承家族呢?...」「已經沒有其他人了...」「無論如何,他都是不可以走的...」「不能...」「..................」
闇夜之中仍有著火光搖曳著,一明一滅,抖索無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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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想和媽媽一起回去我的家鄉嗎?
豔紅的舊大衣在洗淨殘餘血跡後被他掛在房間裡,雖然仍散發著令人不快的氣味,但唯有將之放於眼前他才會感到心安。那是眾人在找到她的屍體後唯一可以留下來的事物,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失去的。他有的時候會盯著它坐一個晚上,期間完全不會察覺自己任何異樣。
那是個很美的地方。有著和這裡完全不同的氣候、和這裡不一樣的風景。那個地方啊,離這裡很近、卻也很遠。
他曾經看過有關那個遙遠所在的照片,是和這裡截然不同的光景。是個白色的世界、有著冰涼的氣息。有著自由的憧憬。那是她曾經告訴過自己,在她讓爸爸成為Death Scythe後就可以前去的地方,那是給他的退路。但現在那個地方自己也沒有辦法到達了。
是我害了你,如果不是......的話,也許你能過的比較快樂吧。
不過、不過啊。不論到不到的了、能不能到達,那也僅僅是個童年時的幻夢而已。她難得流著淚抱著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,到底用的是什麼樣的心情、是什麼想法,他現在也無從知曉,但那種想推著他離去的目的,他似乎也能在此刻理解了一點。
他終究會是不自由的。在他仍舊有著這樣的姓氏、有著這樣的血脈之時,他仍然是無法得到自由的。這跟自己的意願沒有關連,這僅僅只不過是他沒有力量去反抗罷了。
「對不起,」他抖著肩膀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事物,「是我不好,是我的錯。是我自己太弱了而已,跟媽媽沒有關係......」他緊抱著紅色的大衣,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喃喃自語,「是我自己太弱了而已......對不起、對不起對不起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......」
他的淚水就快要流盡,在這逐漸將他滅頂的愧疚裡。與無法傳達出去的悲鳴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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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離去的前一刻他得到了從未想像會從老人手中得到的禮物,儘管他看見的時候手心透著薄汗,眼底已經被驚訝與失望浸染。好想吐,他站著的身影其實已經有點搖搖欲墜,有種衝動想就此逃離這個地方。
老人將那個東西打開,皺縮乾枯的手指拂過黑色的皮革表面與泛著金屬光澤的鎖扣--那原本是如此美麗的事物,在此時卻像是什麼恐怖的惡夢。老人一步一步地朝著他的方向走來,手裡的東西在無法動彈的他的面前壓上他的脖頸。
「喀鏘」的一聲清脆響徹,有東西在他耳邊被上了鎖。冰冷的銀製鎖條貼著他的脖子像是那冷徹能夠透骨,而那伴隨而來的壓迫感與窒息感令他的呼吸猛然一滯。
「......別想著要解開,」老人的聲音幽幽地,飽含著一種使人不快的陰鷙。他輕輕地用手指的關節敲了敲皮革,微小的摩擦聲在寂靜裡顯得異常清晰。
「在這裡,」他的手在少年下巴正下方的皮面滑過,「藏了能掌握你行蹤的東西。如果你解開了,藏在別的地方的東西,」滑向的地方便是那兩邊鎖條各自的方向。少年的恐懼已經不能再加以掩飾,他的腳步像是要向後退去,但老人的雙手猛地透過皮革掐上他的頸子。
「...會讓你後悔自己做的決定的。你聽的懂我說的話嗎?」
那一點溫熱的肌膚相觸讓他覺得頭暈目眩,他只能艱難地點頭,眼神卻看向別處。他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,卻拒絕在這種情況下向他人示弱。
「你聽的懂的話,那就離開這裡吧。」老人見他不斷地點著頭才放開了手。少年咳出一點空氣,便抖抖索索地向後退,在終於退到牆壁的那瞬間才驚醒過來。他抖著手指掐上自己的脖子,當然是摸不到皮膚的--但他就連將輕微拉起「這個東西」,去碰觸底下的勇氣也沒有。
自己都要前去被他要求的地方了,卻連這樣的信任也無法被交付--在他們的眼裡,自己和家族的連結就是如此薄弱。事實上,也的確如此。
他的手掌壓上依然冰冷的皮革表面,那束縛著他的呼吸、自由、甚至是生命--是昭告著眾人自己是那樣如何的無力、如何軟弱的證明。
是多麼令人絕望的現實。
「...........」他張了張嘴,卻喊不出聲音。他邁開步伐,卻仍原地徘徊。他想哭,眼淚卻流不出來。
他仍然什麼也沒有說出口,只有那空蕩的眼神望著遠方,沒有神采。
*
他蜷縮在車廂的最後尾,紅色的大衣將他的身軀掩蓋。光線因為布料的緣故無法透進,而他的眼前一片黑暗。火車的顛頗行進讓他反胃無比,但他卻無法做到就這樣跳車離去的舉動。他沒有辦法逃離,也不能逃離,不僅僅是威脅的原因,也是他不想再可恥地逃避。
他的軟弱讓他在這三年讓其他人無法相信,也因此最後他們的選擇便是將自己送去了訓練「那種人」的地方--若是沒有收到那個禮物,想必自己也許還是會有著一絲慶幸。這個東西,反倒變成了一種提醒。
他將手掌貼上自己的頸項,果不其然只有被體溫稍微煨熱的冰涼--提醒著自己,那是他仍然弱小的下場。
自己必須變強。他閉上眼睛,即使都是黑暗,閉眼後的安寧總能帶給他一點溫暖。自己必須變得很強,必須變得有辦法到達彼端的強。他想。他必須在那個地方讓自己成為可以控制自己、讓自己變強的人。他會成為有用的人。他會在這裡獲得自由。
他將自己的抱著膝蓋的雙手漸漸收緊。在黑暗中沈沈睡去。
「死武專嗎.........」
少年--「斐」的嘴裡喃喃念著早已聽聞的所在,那是他現在唯一的依賴。他最後的意識留在那拴在他頸上的項圈,以及那無法得知的未來。